抗美援朝进入“冷枪冷炮”时期,中国志愿军神枪手五班屡建奇功,五班班长刘文武的照片,登上了《纽约时报》,被称为“中国死神”。他们的对手,是以约翰为首的美国著名狙击队。队长约翰抓住侦察员亮亮,布下陷阱,吸引刘文武前来营救战友。一场中国神枪手与美国狙击手的对决由此展开。
这是一场优势装备与智慧极限的对决。除了飞机、坦克、大炮的支援,美军狙击队还有瞄准镜、望远镜、测距仪,狙击枪更是标配。神枪手五班全班只有一个望远镜,狙击枪是没有的,每人只有一把被绷带缠成“重伤员”的普通步枪。双方实力悬殊巨大,而且,救人心切的五班一头钻进了敌人的圈套。
在形势极端不利的情况下,班长一招“赶鸭上架”,一举消灭了两个敌人。然而,在优势装备的支持下,约翰仅仅只是发现了小徐和绿娃子大概的位置,就凭借摧毁整片区域,摧毁了小徐和绿娃子。小徐和绿娃子的死,似乎在印证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技巧都是徒劳。
然而,志愿军却把智慧发挥到了极限。最后只剩下大永一人,他放弃阵地,机动迂回,一招“擒贼擒王”,打掉了耀武扬威、气急败坏、颐指气使的上尉指挥官,让援军群龙无首,在约翰的劝说下撤退。
最后只剩下约翰和另一名狙击手,他们开着坦克,抓住了朝鲜小男孩。他们坚信情报在小男孩身上,大永一定回来,他们胜券在握。没想到,大永毫不畏惧,主动出击,先利用机动灵活的优势,打瞎了坦克的“眼睛”,然后以自己为诱饵,一招“引蛇出洞”,消灭了一个狙击手。
受伤的大永躲在石头后面,约翰以坦克为掩体,设置了一个假目标,然后以逸待劳瞄准了雪地上孤零零的那块石头。石头后的大永身处绝境,跑不了也耗不起。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大永一招“后发制人”,子弹穿过约翰的眉心。大永夺取了最后的胜利。这是智慧的胜利。
这是一场追逐名利与不论生死的对决。美国狙击队对五班设下圈套,目的就是为了扬名立万。队长约翰对击杀“中国死神”刘文武志在必得,对随之而来的荣誉和勋章充满幸福的想象,甚至《纽约时报》的标题,他都已经想好了——“约翰活捉中国死神刘文武”。而五班志愿军,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带回侦查员亮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面对敌方的狙杀,他们想的是不顾一切完成任务,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于是,当美国狙击队面对五班的时候,他们想的是活捉刘文武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利益。而五班,眼中只有任务,以及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胖墩背着铁板一步步艰难靠近亮亮。约翰对这样的做法嗤之以鼻,他轻而易举打断绳子,打死胖墩。
于是,当美国狙击队队员相继被五班战士命中额头,死亡的威胁击碎他们的美梦时,有队员动摇了,想要放弃功与名,他只想活命。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功名又算的了什么?害怕死亡的,约翰同样只能以死亡相威胁,让他放弃撤退的念头。
于是,当约翰犯下大错,亮亮被刘文武换走,约翰对着破坏自己计划的上尉指挥官大发雷霆的时候,上尉以上军事法庭相威胁,迫使约翰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以荣耀和勋章为诱饵,以死亡和审判做威胁,这就是约翰的真实境遇。而他们的对手五班志愿军,死生且不顾,哪勘功与名?这是勇气的对决。
这是一场战术谋划与战略判断的对决。从战术层面,不得不叹服约翰为活捉刘文武的心机与谋划。依靠一张《纽约时报》的照片,他准确识别出刘文武和亮亮,准确分析刘文武的性格,准确判断刘文武与亮亮的关系,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能从一张张相似的亚洲面孔中,精准找到亮亮并设下圈套。这样的经验丰富、技术过硬、老谋深算,再有各种先进装备的加持,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当约翰遇着刘文武,这所有的谋划反而给约翰带来了更大的失败。当正面对抗失利,约翰凭着他对刘文武性格的了解,提出用刘文武换亮亮。而刘文武居然同意了。约翰以为刘文武愿意用自己换刘文武是性格使然。他为自己的精准判断狂喜。殊不知,刘文武之所以同意交换,只是凭借本能,从连长“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中,敏感地直觉出:“亮亮身上的情报顶一个师”,于是他毫不犹豫,用“顶一个连”的自己,去换下“顶一个师”的亮亮。
约翰眼中只有刘文武,他自认对刘文武的性格了若指掌,刘文武的行为也在印证着约翰的猜测。却不料,刘文武的眼中,却装着战局,装着整体,装着两军对垒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他不仅精于战术,更有战略的眼光。这是眼界的较量。
这是一场个人英雄与集体主义的对决。中国人对于英雄的理解,从来都不仅仅是看个人能力,而是个人能力与集体利益的最佳结合。场面宏大、紧张激烈、血腥真实,好莱坞动作影片的视觉冲击力我们都学到了,同时学到的还有好莱坞式的个人主义英雄,凭一己(或几人)之力拯救世界。《狙击手》毫无疑问是对个人英雄主义的突破,不是英雄群像,不是复仇者联盟,而是具有集体主义的牺牲奉献和战略眼光的每一个英雄。
约翰是带着团队来的,五班也是一个集体。但约翰的团队与五班的集体截然不同。对约翰们而言,他们是7个约翰,每个人都为着自己的功名在努力。约翰幻想的《纽约时报》的标题里,只有他自己,他的队友提醒他,是“约翰和队友”,但也仅此而已。如果将让刘文武来拟这个标题,一定是“中国神枪手狙杀美国狙击手”。因为五班不仅是五班,他们还是一个连,是志愿军。这是个人归属于集体的自觉。
影片结尾,大永一个人回来。五班打没了,刘文武牺牲了,但志愿军凭借着情报,减少了伤亡,夺取了胜利。五班每一名牺牲的战士,在一连复活,每一个名字,都催人泪下。中国人眼中的英雄,就是这个样子。(作者浦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