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中国高校陷入一股舆论风波当中,先有江西理工大学外国留学生打人,后有北京协和医学院医学“4+4”项目的学医路径引发争议,舆论场上各种声音甚嚣尘上。有网络大V说“动摇国本”的,有激愤网民批评软骨病的,虽有专家学者出来辩解制度的合理设计之处,可在汹涌的民意面前,辟谣的速度终究赶不上各类无端揣测、恶意关联,对涉事者“放大镜”下的“开盒式”审视,也让理性的声音失去了讨论空间,在人们重重质疑和愤怒的背后,核心争论点就是对于教育公平的担忧。
剖析这两起事件,有一个共同的争议点就在于对国外留学群体的优待是否有违公平,一者为了提升学校的国际排名往往通过高额奖学金、优越住宿条件吸引留学生,却对其违规行为缺乏刚性约束;另一个则因录取出国读本科的国内学生,被视为一种绕过高考服务权贵子女的“终南捷径”。目前,江西理工大学国际交流处称“会联合警方调查,不偏袒任何一方”,国家卫生健康委也宣布已成立调查组调查协和。但舆论并未平息,不少网民还在深扒事件的各种细节,如果相关部门不能尽快拿出调查处理结果,而是放任时间滋长这种不满和不信任情绪,这种对立会向更广泛的社会层面蔓延,公众对公平的信任会受到瓦解。
必须指出的是,近年来,人们对于留学群体的不满已从过去的“超国民待遇”这类资源分配方面的争议,上升到了教育公平和教育主权层面,这折射出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面临的深层矛盾。我们当然应该加强国际交流,也鼓励名牌大学国际化。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尽管近年来国内不少高校在学术能力和科研能力方面已超过一些西方名校,但在知名度上还比较局限于国内,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另外,在QS等西方主导的高校排名标准里,"国际学生比例"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指标,权重普遍达到5%-10%。为此,部分高校将留学生视为“国际排名筹码”,放宽录取标准,给外国留学生以“超国民待遇”,这种可悲的"乞讨式国际化",既不能培养出文化交流的使者,相反增加了国内学生与外国留学生的对立,不利于对外交流。而部分外籍华裔学生或国内学生也通过针对国外留学群体的低门槛渠道进入名校,成为一种“国际高考移民”,这很大程度上加剧了人们对于教育公平的担忧,协和医学院“4+4”项目之所以引发如此大的舆论风波就在于此。
我们相信有关国家部门对上述事件的调查处理能够得出一个公正的结果,但要想彻底打消人们对于教育公平的担忧,或是去除对于国外留学群体的负面标签和印象,平视地看待这一群体,将其和国内学生置于同样的公平环境中是首要前提,用相同的选拔和考核标准,建立一个公平的学术环境,比单纯地提供奖学金和更大的宿舍,更能吸引真正的全球人才。中国教育的走向全球化,不能急功近利,而是要行稳求远,“超国民待遇”培养不出亲中知华人士,相反可能成为一些人群绕过最公平的高考,“曲线救国”“私相授受”的“特权后门”。我们相信,随着中国经济实力和科技实力的发展,全世界积极竞争来中国留学的时代一定会到来,中国能够挑选好生源的时代一定会到来,而这样的时代,公平依然是一切的基石。(昆明信息港首席评论员 周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