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卞灼导演在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颁奖典礼上跃起的瞬间,他手中的奖杯不仅承载着个人创作的突破,更标志着云南影视从"景观提供者" 到 "文化发声者" 的范式转变。
这部以昆明翠湖为叙事锚点的电影,通过对城市肌理的细腻描摹与在地文化的深度解构,为"有一种叫云南的生活" 提供了全新的影像注解,更在文旅融合的时代语境下,开辟了一条以艺术赋能城市IP的创新路径。
电影以翠湖为圆心,将城市记忆编织进三代人的情感脉络。导演摒弃了传统云南题材电影中常见的“少数民族风情”或“自然风光”标签,将镜头对准翠湖边小院的市井日常:晨起的一份烧饵块、午后麻将桌上的拌嘴、老爷子爱吃的烧豆腐,这些昆明人再熟悉不过的生活切片,被织入家庭叙事,成为“云南生活”的具象载体。这种 "去戏剧化" 的创作理念,恰恰暗合了昆明人 "慢生活" 的精神内核。
影片中反复出现的昆明方言,成为文化解码的关键符号。王娟老师饰演的大姨用泼辣的昆明话数落晚辈,李振平演绎的外公在翠湖长椅上用方言哼唱滇剧,这些充满烟火气的语言不仅构建了真实的地域语境,更成为连接观众情感的纽带。正如演员王砚辉所言,"昆明话是这部电影的灵魂",它让远在千里之外的观众也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温度。
翠湖在电影中不再是单纯的地理坐标,也不是一张扁平的旅游明信片,它是老爷子与亡妻初遇之地,是三代人情感纽带的见证者,它成为了“家”的象征。这种人湖共生的叙事,让地域文化从地理空间跃升为情感共鸣的载体。它既是物理空间,承载着昆明人日常休闲的城市客厅;也是历史空间,见证了西南联大的学术辉煌、护国运动的热血澎湃;更是精神空间,成为漂泊者的心灵归处。这种空间叙事策略,与昆明市打造"大翠湖历史人文旅游圈" 的战略高度契合。
《翠湖》的成功标志着云南影视产业从"外景地依赖" 向 "内容生产" 的转型。全云南班底的创作模式(导演、演员、美术团队均来自本土),不仅培养了本土人才,更构建了独特的美学体系。这种 "在地化创作" 与昆明市 "十四五" 文旅规划中提出的 "文化 IP 打造" 形成共振,为云南影视产业树立了新标杆。制片人张洁称团队为“无明星、无资源、无知名度”的云南“三无”团队,却凭此片推动“滇浪潮”兴起——《滇池睡美人》《金碧路10号》等一批本土项目正接力讲述昆明故事。这种创作觉醒,使云南从“为他者提供背景”转向“为自己书写故事”,为文旅产业注入可持续的叙事动能。
如影评人所言,“最好的城市宣传片从来不是风光片,而是让观众在别人的故事里看见自己的故乡”。电影中的场景设计也暗含了文旅融合的巧思:翠湖西岸的云南陆军讲武堂作为实体空间,在银幕上与历史记忆产生互文;文化巷的小吃店、钱局街的咖啡馆等,通过镜头语言转化为可体验的文旅产品。这种"电影场景-旅游目的地" 的转化机制,在社交媒体时代尤为重要。文旅部门可借势打造"影视+文旅"体验项目,如复原电影中的街边小摊、设置"电影同款美食路线"、"翠湖家庭日"主题活动等,这种"艺术反哺现实"的模式,将银幕场景转化为可参与的生活仪式。
在"旅居昆明" 成为新趋势的背景下,《翠湖》为城市品牌塑造提供了范本。它通过艺术化表达,将昆明的气候优势、文化底蕴、生活美学转化为可感知的情感符号,让 "有一种叫云南的生活" 从口号变为可体验的真实。正如导演卞灼所言:"我想展现的是一个让人想留下来生活的昆明",这种创作初心,恰是文旅融合时代最珍贵的文化自觉。(昆明信息港评论员 闫羽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