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外公

文雯天天投入你的怀抱

“你早！”

“你好！”

一老一小像两只快乐的鸟儿

老鸟衣服的大兜里

每天都装上十几块糖果

小鸟却只能吃一块

其他的都给了小朋友

这——

胡同里的孩子都知道

你是老街坊

常这样散着步与人谈笑

文雯也随着这脚步

走进东邻握握手

走进西舍问声好

一天，电话铃声响了

你急着披衣出门

原来，一位老街坊想你了

其实，你的身体也不好

这——

只有最亲的文雯才知道

外公老了，文雯大了

她随着他的步子走进学校

啊，你是诗人

她在课本上读到了《老马》

呀，你是作家

她在课堂上朗诵着

《烙印》和《春鸟》……

终于，外公说：我抱不动你了

文雯搂住他：我可不准

就是不准，不准你跑掉！

（摄影郑苏伊，系臧克家之女；配诗李培禹，系资深媒体人）

《光明日报》（2025年10月10日 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