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离开塔城镇时,车轮转动,带得走行李,却带不走心的驻足。他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动情的话:“一次甜美的邂逅,注定是一世难忘的记忆!”
天堑石门关
9月25日下午4时,我和表弟一行4人来到维西傈僳族自治县塔城镇其宗村,入住一家名叫四鸣别苑的民宿。四鸣别苑面积不大,但很精致;不奢华,但很温馨!四鸣别苑主人拉姆以及服务员用藏族礼仪热情地接待我们。喝了醇香的青稞酒,用过风味独特的藏餐,我们安逸地躺在观景走廊的藤椅上,在藏族歌曲《三朵花》优美的旋律中品着香茗,在清凉的晚风中欣赏着对面的天堑——石门关,任思绪回荡在铁桥那段历史风云中,让心灵沉浸在金沙江浪涛、茶马古道、古典热巴、纳西阿哩哩共同奏响的“春江花月夜”的美妙里……
是表弟的话把我们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他说:“拉姆这个民宿很安逸!这里安静,景色好,有金沙江在脚下日夜奔流,有鬼斧神工的雄关漫道,有奇异的‘鸡鸣四县’,有藏式的火炉房,可以围炉煮茶,有农家的小花园,可以烧烤、乘凉、看星星……”
听了表弟的话,年轻漂亮的拉姆说:“你们看,对面的塔城铁桥遗址,曾经沟通东西南北中,塔城恰是咽喉之地。如今,透过铁桥遗址,我们依稀可见当年的恢宏气势。”拉姆继续说:“塔城是一个心灵驻足的地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传奇故事,滇金丝猴国家公园就在这里。明天早上,你们可以去看滇金丝猴,也可以去达摩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陪同你们。”
“国宝”的乐土
次日一大早,我们按照拉姆的建议前往滇金丝猴国家公园。进入响古箐,晨曦把莽莽苍苍的山峦染得金灿灿的,知名的不知名的鸟儿欢唱着飞向蓝天。我们抵达观景台,挤进人群,变换着不同角度观看滇金丝猴憨态可掬的形象。
这次观看滇金丝猴,我们有了新的收获,碰上了大半辈子跟猴子打交道的傈僳族老人余建华,听他给我们讲从打猎人到护猴人的故事。他说:“我和我的同事过去是打猎人,我是村子里有名的猎手。但我们从来都不捕猎猴子,因为在傈僳族的传统文化中,猴子是人类的祖先。但因为有猎人,有猎枪、有猎狗,滇金丝猴怕人,生存本能让它们选择躲藏在高海拔山区,食物匮乏、环境恶劣,导致种群岌岌可危。转机发生在1998年,国家启动天然林保护、野生动植物保护等六大生态工程,落实到响古箐这个傈僳族村寨,最主要的几项政策就是停止采伐,放下猎枪,禁止盗猎。政府和保护区鼓励狩猎人转为护林人,我带头第一个把猎枪送到了派出所。到目前,中国共有滇金丝猴23个种群,种群数量在3360—4330只之间,其中白马雪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及周边共有14个滇金丝猴种群,约2180—2830只,个体数量占中国滇金丝猴数量的65%。”
余建华从打猎人变为护猴人演绎了自然保护区群众从砍树人到端上生态碗、吃上旅游饭的传奇,田园变公园、民房变民宿、资金变股金、好风景变成好“钱景”,塔城镇乡村旅游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探索出一条民宿撬动乡村旅游、助推乡村振兴的绿色发展道路。塔城镇政府工作人员介绍说:“塔城镇旅游基础设施不断改善,服务能力明显提升。到目前,塔城镇有1个3A级景区、1个旅游名镇、1个国家乡村旅游重点村、2个旅游名村、1个旅游扶贫示范村、3个五星级民宿、1个精品酒店,开发文化体验、自然风光、度假养生、体育运动、科研科考5条旅游线路,有特色农家乐及餐厅饭馆近180家,以漫寻记和哈布达云谷为代表的民宿17家,以松赞塔城、四鸣精舍为代表的精品酒店6家。”
“热巴”谱新曲
当天下午4时,我们来到塔城镇民族文化广场,但见塔城神川热巴传承协会正在抓紧排练热巴舞。热巴舞传承人中有藏族,也有纳西族、傈僳族。我们边欣赏热巴舞边听协会负责人介绍:“塔城镇古称‘喇普’,藏语之意为‘神川’。所以塔城热巴也称为‘神川热巴’。神川热巴,是天人合一的艺术,是藏族民间舞蹈的一块‘活化石’。它以古朴的风貌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全国独树一帜。”
“神川铁桥”通四方,“古典热巴”谱新曲。我们先后游走了巴珠、农布顶、次卡布顶等村寨,深为塔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各民族团结氛围所感动。生活在塔城镇的藏族在保持了藏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吸收了纳西族、汉族等民族文化。
秋收季节,腊普河畔万顷良田唱着金灿灿的丰收曲。脸上写满幸福笑容的藏族、纳西族同胞挥动银镰收割着春天播下的希望。如果不是刻意去问,根本不可能从服饰、餐饮等文化特征上去区分谁是藏族,谁是纳西族。这就是塔城镇的独特之处,多种民族在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长期共生共荣,多种民族文化在这里融会贯通,纳西族艺人穿上藏族服饰与藏族艺人一起同台表演热巴舞,藏族艺人穿上纳西服饰与纳西族艺人同唱“阿哩哩”。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是民族文化的重要标志。塔城镇居民的建筑是多种民族文化的结晶,是一首多种民族文化交相辉映的和谐乐章。这里的建筑以藏民族建筑风格为主格调,巧妙地吸收了纳西族、白族等民族的建筑风格。这一现象体现出塔城镇民族文化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正因为有这种包容性和开放性,塔城镇各族群众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出独具特色的灿烂文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们来到启别村聆听“段爷”讲千年古银杏王、戈登遗址、铁桥遗址、神川都督府、其宗神泉的传奇故事;用心品味慢来悦、松赞塔城、金秀豆花、三奶凉粉演绎的脱贫致富风采……
“蓝天白云,群山叠翠,众水流金,镜湖溢彩,人文荟萃……”心灵驻足的地方——塔城深深铭刻在我们心里!诗以言志,同行的老赵写下这样一首小诗:“茫茫林海旭日升,‘灵灵’家园共春生。弦子声声热巴舞,神川处处踏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