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六点半,丽江古城还浸在薄雾里,玉龙中学的音乐教室已亮起一盏灯。王老师正调试着昨晚孩子们遗落的铃鼓,鼓面上还沾着些许来自雪山的尘土——这是他从上海来到丽江的第二个月,也是他与这群纳西族孩子用音乐对话的第二个月。
初心:不止于 “看见”,更在于 “行动”
“第一次关注乡村音乐教育,不是在丽江,而是在三年前的一次公益支教调研中。” 王老师放下铃鼓,指尖还留着鼓绳的纹路,“当时在云南另一所乡村小学,我看到孩子们把装着石子的塑料瓶当沙锤,跟着广播里的音乐摇晃,那种对音乐的本能热爱,让我心里揪了一下。”

那时的他,在上海的小学里带着孩子们弹钢琴、带戏剧、编合唱,课堂上从不缺专业教具。可那次调研后,他总想起那些握着“石子沙锤”的小手:“我不能只‘看见’他们的渴望,我得做点什么。”2025年初,当看到学校中有关于玉龙中学的支教招募信息时,他几乎没犹豫——“丽江有雪山,有纳西古乐,更有需要音乐滋养的孩子,这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出发前,他自费买了20个手工铃鼓、15套自制沙锤,还特意收集了一批二手非洲鼓。“这些东西不重,但我想让孩子们知道,音乐离他们不远,就像雪山的风一样,触手可及。”
融入:把 “音乐课” 变成 “家乡课”
初到玉龙中学,王老师犯过 “想当然” 的错。他起初教孩子们唱流行儿歌,可孩子们总有些拘谨,眼神里少了他期待的光彩。直到课后第一周,纳西族学生和诗雨拉着他,哼起奶奶教的纳西族《劝酒歌》,清脆的调子像山涧流水,瞬间点亮了课堂。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该把‘上海的音乐课’搬到丽江,而该把‘丽江的故事’放进音乐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老师抓紧恶补纳西文化,跟着当地老师学纳西语,把纳西族的“白沙细乐”改编成简单的铃鼓节奏谱,把玉龙雪山、黑龙潭写进歌词里。
不过两个月,他的课堂已热闹起来:孩子们用纳西语唱着改编的《雪山谣》,用树枝在操场上画节奏线,甚至把家里的老铜铃带来当打击乐器。“上周和诗雨还说,‘王老师,我现在觉得,我们的纳西歌比城里的歌还好听!’”这句话,让王老师红了眼眶,“我不是在‘教’他们,而是和他们一起,发现家乡的美。”
改变:从 “怕唱歌” 到 “敢登台”
在王老师的学生里,男孩和文智曾是最沉默的一个。刚上课时,他总缩在教室最后排,即使被点名,也只会低着头小声哼。支教第一个月快结束时,王老师发现,和文智虽然不爱说话,却总在课后偷偷拨弄教室里闲置的小月琴——那是学校早年接收的捐赠乐器,琴身已有些斑驳,因没人会系统教学,一直静静摆在角落。

“我没强迫他表演,只是每次课后留十分钟,陪他一起摸索月琴的弦音。” 王老师记得,上周和和文智一起弹纳西族小调时,男孩的指尖还在抖,琴弦发出的音有些走调,可他盯着琴格的眼神格外认真,弹完后,他抬头看向王老师,眼里有了从未有过的亮,“这周一我刚让他当‘月琴小老师’,带着同学们摸索简单的旋律,他已经敢抬头说话了,还说想在月底的班级小演出上试试独奏。”
才短短两个月,和文智的变化让所有人惊喜:不仅能弹几小段纳西小调片段,还会主动用月琴为同学们的合唱打节奏。“前天他妈妈来接他,拉着我说‘王老师,孩子现在回家总说要学老调子,还教妹妹哼《雪山谣》,整个人都开朗了’。” 王老师笑着说,“这就是音乐的力量吧,它能打开心里的门,让光进来。”
初心:把爱与希望唱给更多人听
当被问及支教结束后是否会回到上海时,王老师笑着说:“才来两个月,这里已经让我舍不得离开——孩子们的月琴声、纳西歌,还有雪山下的每一缕风,都成了我牵挂的东西。只要孩子们需要,我愿意一直教下去。” 眼下,他已开始筹划,接下来想发动上海的同事和朋友,为玉龙中学捐建一间 “音乐教室”,把更专业的乐器和音乐书籍带进来,让更多孩子能通过音乐看见更大的世界。

从黄浦江畔的钢琴声,到玉龙雪山下才响起两个月的月琴调,王老师用音乐搭建起一座跨越地域的桥梁,也用日复一日的坚守,诠释着一名教育者的初心。“有人问我,才支教两个月,觉得意义是什么?” 他望向窗外正在排练《雪山谣》的孩子们,和文智的月琴音、和诗雨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温柔又明亮,“对我来说,意义就藏在孩子们这两个月的变化里,藏在他们眼里新亮起的光里——那是希望的样子,也是我一直追寻的样子。”
夕阳西下时,音乐教室的灯还亮着,王老师轻轻加入孩子们的排练,铃鼓的节奏与月琴的弦音相融,歌声飘向远方,与雪山的余晖撞在一起,成了这片土地上刚绽放不久,却格外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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